东杨

【高渐离x王昭君】还是跑调了。

　　高渐离自成名起，就以“放荡不羁”作为代名词。
　　夜夜笙歌，美女入怀，对他来说，美女比任何事都重要。
　　也正因如此，当王昭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邀请他进入乐团时，他仅抬了抬眼，就一口答应了。
　　但是不改的是...
　　嘴欠啊。
　　
　　1.
　　“成为爱豆，是为了给大家带来笑容！”
　　“不切实际。”
　　“这是理想！”
　　“以你这么一个过气团队，想成名还要再修行个一百年呢。”
　　“哼，只要努力了就会有回报的，谁像你，不学新曲子也不肯公演，整天就想着...唔...离歌？”
　　“会顶嘴了啊，昭君小姐。”
　　“这可是事实！”
　　
　　2.
　　“高渐离！别跑！”
　　“干嘛？”
　　“早饭带着！”
　　“喂喂，这不是赶着陪你去公演嘛？”
　　“谁叫你起晚了？一码归一码，早饭至少带过去吃——喂！
　　“别吵。”塞。
　　“唔唔——高欠泥？！——”含糊不清。
　　“话都说不清就别说了，迟到了妆都来不及画。”
　　“早餐可是人生的一半喂！”
　　“我又不饿，昨晚上小迷妹给我送的零食还没吃完呢。”
　　“你你你——”
　　失败啊，主唱还没乐师人气高。
　　“还有，要怪就怪你没资本开演唱会，还要来公演，一唱就一天，报酬还那么少。”
　　“不爽就退出啊——！”
　　“就不。”
　　
　　3.
　　“高渐离——！！！又跑哪去了？！”
　　“这么凶干什么，把我的小迷妹都吓跑了。”
　　“来练歌！”
　　“离歌不挺好听的？”
　　“也不能只有这么一首歌啊！这可是第一次演唱会！”
　　“那高山流水。”
　　“你上次公演也这么说！下一首是不是还要拉上文姬来弹胡笳十八拍？！”
　　“诶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　　“拜托——每次都是换汤不换药，真是的，当初为什么要招你这么一个糟心的？”
　　“行行行，这次练什么？”
　　“曲谱还在练功房里，这次你可是要配合我跳舞的。”
　　“这么高难度？”
　　“以你的功底不难吧？”
　　“我哪有什么功底，就一普普通通的乐师。”
　　“以你高超伟大的音乐造诣，不难吧。”
　　“我只会离歌、高山流水和诱拐小萝莉弹胡笳十八拍。”
　　“以你高超伟大的音乐造诣，配合小女子跳个舞不难吧。”
　　“行，新曲子会让你泪流满面的。”
　　“你又跑调流？”
　　“怎么会呢？诶嘿嘿...”
　　4.
　　“动起来——鲜花会为你开！”
　　“狂热节拍——呼！”
　　“high起来！”
　　“stop！”这是王昭君的声音。
　　“干嘛？”
　　“第一，这只是彩排，你不需要这么热情；”
　　“第二，你的动作太装酷了，和我搭配不上；”
　　“第三，这是我的演唱会！”
　　“行行行，那我就安静地做个弹琴的沉稳美男子。”
　　“那你也得跳呀？”
　　“你自己选一个。”
　　“临阵出乱子，你能不能不要耍这么多花样啊！”
　　“你自己选一个。”
　　“你——”
　　“选。”高渐离那是直接盘坐在了地上，电吉他也扔在了一边。
　　“还有五分钟要开始了，昭君你要要补个妆么？”蔡文姬稚嫩的声音响起，慢悠悠地驾着她的琴过来，反正她只需要一个场面。
　　“......好吧，不准抢我风头听到了嘛！我先去补妆了。”
　　“得令！”
　　“文姬小姐，我发现我们的灵魂总算......”
　　“走开啦你！”
　　
　　这次的演唱会排场很大，秦王嬴政也早听闻高渐离，慕名而来。
　　“这次秦王会来呢，你要是给我弄什么幺蛾子，我非把你丢冰柜里不可。”上场前，王昭君出奇的紧张，原地踏着步踌躇着不敢上舞台。
　　“普通的演出而已，再说，秦王可是为了我而来的。”
　　“秦王可是人家的偶像诶！你这么损我？”
　　“秦王暴政，世人皆知，你喜欢他哪一点了？”
　　“你懂什么？秦王他不需要借助虚无的鬼神，不需要借助牺牲的魔道，只凭自己和手中的利刃，争霸了大陆。将四分五裂的大周帝国，合并一统，哇......”
　　“你们女子不是不摄政的么，怎么会关注这些？”
　　“好吧，最主要的是，他帅啊...”
　　“我不帅么？”
　　“不帅。”
　　“哼，我倒是看不惯他，从长平之战开始就看不惯了。”这边高渐离已经提了吉他上了场，王昭君想拦都拦不住。
　　“该我上场表演了！”
　　“第一首不是离歌——！”
　　但音乐已经轰然想起，高渐离平时故作尖利的嗓音被压低，声音缓缓流出。
　　“风萧萧兮易水寒，壮士一去......”
　　麦克风被捂住，王昭君脸急得发红：“你疯了吗？第一首就唱离歌，不要命了？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“哈哈，挺好的，高乐师，继续吧。”位于首席的嬴政拍手，示意让昭君放手。
　　而王昭君脸却是红到耳根，扯了扯高渐离的衣袖。
　　“风萧萧兮易水寒...”
　　
　　5.
　　其实刺秦的计划，高渐离早已谋划许久，本想借此次演唱会下手，乘着人多势众再脱逃，却被昭君拦住了。
　　他最无可奈何的，就是她啊...
　　不知为何，他开始习惯了与这个有着远大理想的傻姑娘顶嘴，习惯了她娇嗔着使唤他，也习惯了她一意孤行非要喂他早饭的可爱姿态。
　　荆轲默默看着。
　　“我新买的帽子好看么？”
　　“怎么是绿色的？”
　　
　　6.
　　高渐离宣布退出了王昭君的乐团，令人惊奇的是昭君毫无挽留之意，十分的平静。
　　他只是不想把昭君牵连进来，因为这是一条死路，而一去不能复返。
　　这是真正的离歌。
　　“风萧萧兮易水寒，壮士一去兮不复返。阿珂，一路小心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
　　
　　阿珂一个人破了秦军的重围，回来再见高渐离，却只道：“对不起...对不起......”
　　然后，再没有起来过。
　　高渐离明白她失败了，心中悔意渐浓，但他，决不能回头。
　　不仅仅是为了樊於期和荆轲。
　　
　　7.
　　秦王接见高渐离之后，很平常地与他寒暄着。
　　“高乐师，你怎么离开了那个乐团？朕最近可是找你找疯了。”
　　“奴只是有些累了。”
　　“但愿吧。”秦王抿了一口茶，看似无意地说道：“你知道前几天有人来刺杀朕么？”
　　“哪有人有那么大胆子刺杀秦王？”
　　“呵呵。”秦王笑着，转而神色一变：“来人，抓住他！”
　　
　　8.
　　高渐离成功脱逃，但秦王做的很毒，放火烧了他所在的偏殿。
　　难怪...要让他在这么简陋的殿内献乐。
　　脱逃成功的高渐离并不是完好无损的。
　　他的声带被毁，眼睛被熏瞎，容貌被毁，就连脑子也不灵光了，再不能弹出完美的乐章，总是跑调，人称“失歌症”。
　　
　　9.
　　昭君的乐团也是颓败了下去，本就是因高渐离火起来的，而今也只有几个仰慕王昭君美貌的不三不四之人，也没有多少人会支持她了。
　　她又张贴了一个又一个招人的广告，应征的人不是要求过高就是技术不达标。
　　她的眼光好像...被高渐离养的有点刁。
　　有些怀念啊......
　　
　　“我来面试。”声音沙哑，公鸭一般。
　　“你先弹奏一段我听听吧。”王昭君对这个音色十分不满意，但是出于礼貌，还是让他弹了一段。
　　熟悉的音乐，正是离歌。
　　“高渐离！！！”
　　“嗯......”
　　“你的嗓子怎么了？为什么要遮着脸？”
　　“没什么，长的太帅被人嫉妒了。”
　　“你的脸...给我看看。”
　　掀开面罩，却是惊心动魄的脸庞。
　　“我现在只会弹奏离歌了...这样一个废人，你还愿意让我跟着你们吗？”
　　“我愿意。”
　　这句话让他幻想到了一个圣洁的场面，但现在他却是自卑的不敢再想。
　　“我或许在被人追杀，不能出场，只能在你这蹭吃蹭喝了...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“因为我没地方去了...”
　　“不是，你被人追杀？”
　　“都说了是我太帅了。”
　　“你...”
　　知道他不想谈论，昭君也识相地没有再问下去。
　　“算了，至少留着你我也有一个玩伴。”
　　“谢谢。”
　　
　　10.
　　“高渐离！你跑调了！”
　　“说了我现在不会弹琴唱歌了。”
　　“这边应该唱低音，你怎么越唱越高？看乐谱可是基础诶，你怎么这点都做不到了？！”
　　“我眼瞎啊...算了，我还是做一条咸鱼吧。”
　　“你......！”
　　
　　11.
　　秦王终于还是找到了他，在他膝盖中了一箭之后，他终于知道了是祸躲不过这个道理。
　　“昭君，我出去溜达溜达，等不到我就别等了，早点休息。”
　　“哦，明天还要练新歌的，早点回来，可别迟到。”
　　“又不是缺我不可，走了，886我的朋友。”
　　
　　12.
　　昭君看出了他走姿的奇怪和语气的冷淡，准备偷偷摸摸跟着看他要做什么。
　　事实上是。
　　好奇心害死猫。
　　她看到嬴政坐在马上挑衅，高渐离狼狈地举着吉他抵挡着箭雨。
　　“高——！”
　　一出声便是戛然而止，她知道这时候暴露行踪，自己也是死路一条。
　　原来高渐离...在被秦王追杀。
　　“砍了他的手脚。”
　　“是。”
　　王昭君惊觉不妙，立刻开了大招放在人堆里，却不能阻止秦军的长刀，一只手臂被砍下，膝盖又受了伤，真真成了一个废人。
　　“谁？！”
　　“不要——！”
　　异口同声，前者来自秦军，而后者......
　　“不管是谁，捉住刺死！”嬴政。
　　“秦王！昭君她十分崇敬您，请您网开一面，刺杀这件事与她无关！”
　　“刺死！”
　　“救你是我的意愿，也与你无关。”
　　“秦王只是爱豆，可你是我的朋友啊。爱豆和朋友是不一样的。”
　　“亦避无可避，我带你走。”
　　“我只是一个废人！”
　　“我的初衷，可是让所有人都绽放笑容。”
　　她留了这么一句不明意味的话，便抓起了高渐离的衣襟，带着他杀了出去。
　　这场景让他想起了阿珂。
　　她当初应该也是这样一骑当千从秦军中杀了出去。
　　昭君一边放着减速冰冻的技能，一边快速地飞跑着，终于带着他回到了乐团，但秦军很快就追上了他们，本是安全的遮蔽之所，却变成了不可逃的死角。
　　“今生幸会，来生再见吧。”
　　昭君笑了笑。
　　“你这人真的是...固执到不行。”
　　“快走吧，你没有参加刺杀，现在走还来得及。”
　　“现在走可是很没脸的。我可不想被讨厌。”话锋一转：“故乡的梅花开了么...”
　　“初春了，梅花应该开得很旺盛吧。”
　　“是啊，你听，屋檐上的燕子破壳了。”
　　“可惜我看不见。”
　　“所以我才让你听啊。”
　　“可惜我也听不见。”
　　秦军的脚步逐近。
　　“晚安。”
　　
　　“刺死！”